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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，风间扬羽信心满满地回过头，可是望见的，却是一抹神秘的微笑。

    径直接过风间扬羽手中的坛子。

    仰头间，万归狂“咕噜咕噜”地猛灌几口。

    倏而灼灼目光，仿佛烈焰般熊熊燃烧。

    “但在予一人看来，所谓的王者啊，可不是法律与秩序的化身，更不是什么清正廉洁的代表，体恤疾苦，伸张正义的，终究不过是高高地站在神坛之上的圣人。圣人只可以膜拜，而不可为王。王所体现的不应该是那种会随着王的死亡而一同消逝的东西，而是一种更为尊贵，更为现实和长久的东西。”

    这样说着，万归狂忽地一挥手。

    原本苍茫的夜空，忽地朦胧起来。

    连带着那漫天飞雪，也逐渐变得模糊。

    呈现在风间扬羽面前的，几乎是另一个世界。

    一个血腥的，残酷的，悲哀的，却又真实的世界。

    利剑，被高高举起；婴孩，在战火中啼哭；商人，欢笑着数着沾染鲜血的金币；战士们，在鲜花与掌声中凯旋；身着红裳的女子，在无人的战马归来之后，退成素衣……

    一段段景象，一张张画面，仿佛是透过了历史的长河，涌入风间扬羽的眸中，一直灌溉到，那颗年轻的心灵。

    “看到了么？这里的每一张画面，都是一位先王的过去，而每一段过去，都只展现了两个字，那就是——欲望。”

    声音，变得愈加低沉。

    漆黑的眼眸中，有奇异的光芒闪耀。

    万归狂，忽地裂开嘴，张开怀抱。

    仿佛想要，拥抱整个天下！

    “所谓的王，就是欲望的化身，比任何人都强欲，比任何人都豪放，比任何人都执着。他是混沌，包含着清与浊，善与恶，光与暗。他是比任何人都更加真实的人类，有血有肉，追逐所有的欲望，讴歌所有的荣耀，并将所有人，臣子也好，人民也好，富贵者也好，贫贱者也好，带着这些所有真实的人类，走向他们欲望，实现他们的欲望，告诉他们需要什么，然后引领他们获取那期盼的一切！掠夺也罢，征服也罢，让所有人，都看到王的荣耀，让所有人都憧憬成为下一个王！！我们的种族，并不是为了稳定而存在的，是为了更加繁荣而存在的，如果连王都无人憧憬，那么走向灭亡，也不过是注定的结局！”

    掷地有声的话语，仿佛一记记惊雷，炸响在风间扬羽的耳畔，化作一声声灵魂的回响，缭绕不散。

    “可是，可是没有正义，只是一味地遵从欲望的话，那到最后不过是暴君而已吧？”

    “哈哈？暴君？正义？这世界上，从来不存在什么正义，所谓的正义，不过是在保障多数人利益的前提下他们心中所存的敬畏罢了，唯有敬畏，方才为王！如果连王都称不上，那何来明君，何来雄主？又如何，鞭笞六合，一匡天下？！”

    伸手间，有一道璀璨的光芒，自万归狂的掌心涌出，迅速地穿透到每一幅画面之中。

    将那群星般徘徊着的画卷，顷刻间，击得粉碎。

    旋即，化作无数光点，迅速地聚集在他的掌心。

    “正确的国家，正确的统治。成伟业者，必有所报。对于王，对于王的同伴，尤其如此。欲望，只有满足他们的欲望，财富也好，地位也好，权力也好，亦或是救济天下的仁慈之心也好，只要满足他们需要的，那么王就终究是王，而天下，也终究是王的天下！”

    “天下……不应该是天下人的么……？”

    喃喃自语着，风间扬羽的脑袋，却缓缓地低了下去，似乎，是在思考着什么，又似乎，只是纯粹的沮丧。

    “不。天下，是王的；而王，是天下人的。天下人需要的，永远都是王，而王需要的，则是天下。至于天下，则需要——圣人。”

    猛地仰起头，风间扬羽直直地望向对方。

    可是，入眼处，不是那张豪迈的脸庞，而是，一片璀璨的光华。

    光，在一瞬间涌入眼眸，仿佛一位霸王，引领着千军万马践踏侵略，带着蚀骨噬心般的剧痛。

    “唔……这是，什么？”

    无数画面，伴着那万千思绪，忽地涌了进来。

    自那瞳孔之中，一直涌入风间扬羽的灵魂。

    耳畔，传来幽幽的回答，如浮云般，飘渺不定。

    “圣人的佐证。正义的天平。当然，也可以称之为……‘大司命之焰’。”

    　　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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