善妧-《清风笑浊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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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一家三口算是在这平康坊里头过了三年好光景的安稳日子,崔霈霖自小也是过着锦衣玉食,婢仆成堆的生活,她乐天爽朗,明媚非常。

    崔家可不是什么小门小户的存在,家世显赫且为皇亲,对家中最小的孩子甚为娇惯,可怎地也不能让他如此任性妄为下去,虽说平日里的放纵可在这个时候真该好生让他收敛收敛。

    崔郎君在小霈霖三岁时加冠行礼,同年他阿姊也在宫中诞育了一位小公主。

    清风吹拂过小孩子细皮嫩肉的小脸蛋,撩拨起树梢上的几片花瓣,飘然落在这孩子仰起的笑面之上。院子里的花树下,善妧搂着怀中最是疼爱的女儿,极尽温柔的为她打着扇子,刚巧有一只蜻蜓飞过,平展翅膀落于几案的一角上,女孩子眼神发亮,展现出最是好奇的一面。挣脱来母亲的怀抱,步履蹒跚的奔向那只豆绿色的蜻蜓而去,顺着蜻蜓的飞行轨迹来回奔跑,不曾顾虑脚下,磕摔在将要烹茶的风炉壁上。立时间,小孩子的惨叫痛苦之声响彻整间小院。寒善妧来不急阻止这场意外的突如其来,撇下扇子疾走至女儿身边,查看伤情,刚刚还白嫩的小脸蛋儿上被烫出好大颗水泡,还红肿着。

    手足无措间,她想到几案上搁着一眼冰乌梅饮子,本是给女儿解渴用的,这会儿被她拿来沁润手帕,敷在霈霖伤患之处,抱起孩子急忙忙差遣仆人找医者来瞧病。女儿的哭闹声对于善妧来说好似剜心那般的痛楚,自己又帮不上忙,急的直掉眼泪,坐立不安之时身边最强大的精神支柱却不在她身边陪同。

    那崔家郎君大清早便离开平康坊的家中,一去就是好几个时辰,都将日落西沉亦不见有回来的迹象。晚来好不容易哄着霈霖睡下,坐在女儿身前不愿合眼,一熬就看得东天泛白。

    霈霖醒来的笑脸,抚慰着她焦灼不堪的神情。

    “阿娘,我饿了!”

    “伤口还疼吗?”

    “不疼,就是热热的!”

    “不疼便好,阿娘这就去做些吃食,你可有什么想吃的?”

    “有,霈儿想吃阿娘做的糕饼。”

    暂时将女儿留在屋子里,由婢仆小心照顾着,自己则洗手做糕饼。忽然听得外间有人声,脚步声,悉悉索索朝她这边走来,翻箱倒柜连同吵吵嚷嚷之声骤然四起。

    不由分说进来一通打砸,想着女儿伤情未愈,又急急奔回屋内,十几位仆役行如抄家,将屋中衣物钗履,琵琶箜篌,寝被梳镜,但凡跟她沾边的各色物件通通收拢在一块儿丢弃在院子中间。

    她来不急多想,冲进房门,一把夺下婢仆手中嚎啕大哭的小霈霖安抚起来,等到声音稍微消减才敢走出房间。

    院子里的场景可着实吓坏了寒善妧,自己家中大大小小的仆人奴婢,齐刷刷跪倒一片,自己使的乐器,常佩的玉簪,铜镜,羽扇,杯盏,甚至有跟崔郎共度的鸳鸯寝被,莲花枕,她还瞧见连自己不常穿的亵衣,袜履,都在敞亮亮的在院子里的地上堆叠着。善妧只能无助的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,又不敢过多言语,战战兢兢抱着怀里的小霈霖,慢慢向后挪步。

    “找到了?”

    有个清脆飒厉的女子声音穿过几层仆役,让寒善妧听了个真切,原是冲着自己而来,想要置身事外怕是难喽!

    “给我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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